浮士德爱与救赎的迷思(浮士德 电影)

浮士德 电影(浮士德爱与救赎的迷思)

浮士德?大概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个杜撰出来的人物吧,然而历史上,确有其人。他来自欧洲中世纪,身份不详,但更多的说法是,他是一名出生于德国魏玛附近的炼金术士,父亲是虔诚的基督徒,但浮士德本人却沉迷于神秘力量。

《浮士德》爱与救赎的迷思

出卖灵魂,与魔鬼签下契约,这显然是后世赋予浮士德的传说了。经过在民间的好一番“添油加醋”,浮士德的经历逐渐成为了情节完整的故事而流传下去,还被基督教徒收录到了宗教劝导书中,作为反面教材,劝诫信徒要坚定自己的信仰。16世纪被整理成书的《约翰·浮士德博士的一生》又与之前变了些模样,与魔鬼交易之后的浮士德四处游历,声色犬马,最终被魔鬼带入了地狱。虽然说这个版本颇有几分混乱,丰富而多奇的内容倒也引人入胜,更是被传诵到日耳曼以外的欧洲大部分地区,使得后世不断地有文学创作者对浮士德进行加工和再创作。

一个破除宗教约束的孜孜不倦的求学者——在欧洲的文艺复兴时期,英国戏剧家马洛通过他创作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赋予了浮士德这样一个典型形象,这也是浮士德由传说衍生而来的第一个剧本。其后的18世纪,到了德国启蒙运动之时,德国剧作家莱辛借由他本人的神学背景,在戏剧片段中让浮士德与上帝和解了……在这之后,浮士德就落到了一个不同凡响的人手中,这个人,便是歌德。

一生写就

1749年的秋天,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出生在德国黑森州法兰克福一个富裕的家庭中。少年时代的歌德就对文学和戏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要得益于从小家中严父慈母的教育,特别是母亲循循善诱的鼓励和引导,对于培养歌德的文学理解力和生活观察力大有裨益。

16岁那年,歌德来到莱比锡学习,其间他一边听诗艺讲座,练习写作风格,一边还学习绘画。他还初尝了爱情的滋味,并在洛可可风格的诗句中,欢快地歌颂着属于自己的爱情。

莱比锡,这座德国东部的第二大城市,还是歌德与浮士德的邂逅之地。在这座城市历史最悠久的著名饭店奥厄巴克斯·凯勒中,墙上壁画中浮士德的故事给青年歌德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奥厄巴克斯·凯勒饭店也成为他日后在《浮士德》第一部中所写到的唯一真实存在的地方。

一部著作,贯穿一生。1768年,歌德开始创作《浮士德》,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创作竟然持续了64年。直到他逝世前一年的1831年才得以最后完成。与此同时,歌德在自己漫长的人生路上,也完成着从魏玛公国枢密公使馆参赞到枢密顾问等一系列身份的转换,只是在仕途上他实在是难有作为,“不但没战胜德国市民的鄙俗气,相反,倒是鄙俗气战胜了他”。歌德转而投身到对自然科学和绘画的不断研究中,倒也乐得其所。岁月如诗,在这样一位大文豪的生活中,依旧离不开的是爱情。在与贵妇夏洛特·冯·施泰因维持了一段长达十年的亲密关系后,1806年,歌德又与同居了十余载的克里斯蒂安娜·福尔皮乌斯完婚。

求学、仕途、爱情,漫长岁月中经历的这丰富多彩的人生种种,最终都被歌德写进了他的巨著《浮士德》中,只是,换了一种表现方式。

费解的“大部头”

诗剧,是的,《浮士德》事实上是一部诗剧,一部长达12111行的诗剧。“没有哪一行诗不带着仔细深入地研究世界与生活的明确标志”,歌德这样谈及这部《浮士德》的创作,“我如果不先凭预感把世界放在内心里,我就会视而不见”。从中或许可以使人窥见歌德在创作《浮士德》时的内心所想吧。

《浮士德》全剧并没有贯穿始终的故事情节,而是以主人公浮士德自身性格的发展、经历的成长,以及他不满现实、不断追求理想的过程为主线。真正串联起全剧的,是浮士德崎岖坎坷的精神探索之路。

否定人和世界的魔鬼墨菲斯托与天帝打赌,天帝却相信人的精神力量。“在他摸索之中,不会迷失正途”,正是这样的一句话,奠定了全诗的基调。而后,为了获取浩如烟海的渊博知识和不老的青春,浮士德不惜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而与魔鬼签订了契约,魔鬼今生侍奉浮士德,而浮士德死后的灵魂则归魔鬼所有。

与魔鬼交易,在这足够吸引眼球的情节背后,是罗马教廷控制下的中世纪,欧洲人内心诉求的极致反映。他们迷信卓然而精湛的技艺以及不凡的学识,而获得这些,大抵只有选择出卖自己的灵魂了,尽管这样的情节有着投机取巧、不够虔诚的惩戒和讽刺意味。浮士德的故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当做宗教劝导故事,墨菲斯托对浮士德的试探与诱惑,暗合着《圣经》中蛇的诱惑和后来的夏娃偷尝禁果。

在《浮士德》这部融汇了歌德毕生的思想和艺术探索结晶的代表性巨著中,构思宏伟而巧妙,内容丰富而博大。陈旧腐朽的书本知识似乎并不是解药,浮士德最终在“返归自然”中挣脱精神枷锁而获得了新生;吃喝玩乐的世俗快乐依旧改变不了内心的痛苦,浮士德在对情欲的贪恋和欲望的克制中浮沉;尽管魔鬼一再引诱浮士德为达官显贵服务,他却最终弃这些浮云而去;在与希腊美女海伦的结合中,寻找灵魂之爱;终身探索,如何改造自然和国土,寻找内心的栖息之地。浮士德自强不息的探索历经了五个完全不同的曲折历程,他始终试图摆脱陈旧势力的枷锁,克服内外的重重矛盾,敢于否定一切丑恶的事物与错误的思想,投身实践,寻找爱和真理。

文艺复兴以来的德国和欧洲社会背景下,一个新兴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不满现实,不安于现状,竭力地探索着自己的人生意义和社会理想。对浮士德精神的有力考验,换个角度,倒也可以看做是歌德本人在欧洲资本主义上升时期和德国的现实生活中的体验,更是歌德生活实践和艺术实践的概括。

《浮士德》爱与救赎的迷思

魔鬼墨菲斯托因《浮士德》而闻名,成为解读这部名著的线索之一

《浮士德》出版于1808年的第一部共有25场,并不分幕。第二部共27场,分为5幕。全诗构思宏伟、内容博大、风格多变,融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于一炉,主要反映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新兴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不满现实,竭力探索人生意义和追求社会理想的情怀。这部德语文学的“大部头”一经问世,便显现出德语语言的无尽潜能,把德语文学语言的表达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更成就了其与荷马的《荷马史诗》、但丁的《神曲》、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并驾齐驱的欧洲四大名著的卓绝地位。

谜与精神

“这本书,我是在上山下乡时,从30里外的一个知青那儿借来的。他是北京五十七中的学生,老是在我面前吹牛,说他有这本书。我就去找他,说借我看看吧,我肯定还你。当时,我看了也是爱不释手。后来他等急了,一到赶集的时候,就通过别人传话,要我把书给捎回去。过了一段时间,他还是不放心,又专门走了30里路来取这本书。我说,你还真是到家门口来讨书了,那我还给你吧。”这本书,正是歌德的《浮士德》,而走了30里的山路去借这本书的人,正是国家主席习近平。

“德国的文艺作品比较大气恢弘,像歌德、席勒的作品。我14岁看《少年维特之烦恼》,后来看的《浮士德》。当时,《浮士德》的汉译本有三种。《浮士德》确实不太好读,想象力很丰富。” 习近平主席曾跟德国总理默克尔和德国汉学家说,他当时看《浮士德》看不太明白。对方说,不要说你们了,我们德国人也不是都能看明白。

在众多版本的《浮士德》汉译本中,时间较早的是195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郭沫若先生的译本、1982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钱春绮先生的译本,以及1983年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董问樵先生的译本。而魔鬼墨菲斯托——《浮士德》中的这一经典形象,也成为读者解读这部传世名作的线索之一。

魔鬼墨菲斯托因《浮士德》而闻名,在当代更是脱离了原著文本,逐渐成为流行文化的符号。德国作家托马斯·曼认为,音乐与魔鬼最为紧密,音乐是具有“恶魔性”的,而歌德在《浮士德》中却没有将音乐与创作联系起来。由此,托马斯·曼所作的长篇小说《浮士德博士》中的主人公是一个作曲家,小说通过作曲家对“恶魔性”饮鸩止渴地探索,表现了作家对德国现代性的思考。

纷纭演绎

重金属气质的舞台装置,像龙门吊一样可以前后移动的铁架子,巨大的维纳斯女神像,一辆经过改装的军用吉普车,可遥控的巨大飞艇,还有汪峰和他的鲍家街43号乐队的现场摇滚演出……这一切都呈现在1994年版的话剧《浮士德》的舞台上,令这出戏充满了实验的先锋气质。韩童生、倪大宏分别饰演青年和老年的浮士德,娄乃鸣则反串魔鬼墨菲斯托。由中央实验话剧院和北京歌德学院合作出品的这部《浮士德》,由林兆华导演。

时间又过去了15年。2009年,由81岁高龄的当代话剧“教父”徐晓钟执导的话剧巨制《浮士德》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拉开了帷幕。灰白色的巨大幕布上,远山连绵,浮云尽现,上帝则端坐在中间,忠诚的天使立其左右,耳边传来的是海顿那庄严肃穆的音乐《创世纪》。“如果世界文学艺术史上缺少了歌德,那它一定是不完整的;如果不在《浮士德》里认识歌德,就一定不会透彻。”为了能够保留歌德和他的《浮士德》的原貌,徐晓钟对话剧《浮士德》只删不改。“演员像朗诵诗歌一样诵读作品,其实已经是一种二度创作,因为每一个人都会在其中加入自己的理解和情感。浮士德生活在每个人心中,因为每个人都被理想和欲望所包裹。”

由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带来的这出戏,选取了浮士德最主要的人生历程,尤其是其爱情经历来表达,简约而颇富象征意味。扮演浮士德的是“老戏骨”、已年过六旬的著名表演艺术家许承先,他一个人就承担了浮士德青年和老年两个时期的角色,流畅自如。魔鬼墨菲斯托则由在电视剧《水浒传》中饰演林冲的著名演员周野芒饰演。红色外套下的“魔鬼”,用一种令观众憎恶的“放松”淋漓尽致地表达着魔鬼的邪恶与丑陋,表演纯熟精到。

2017,在首届老舍国际戏剧节上,由斯洛文尼亚国家话剧院带来的《浮士德》作为精品剧目邀请展演,在首都剧场隆重上演。与魔鬼订立契约、追求爱情、死亡,这三段表演在充满哥特范儿的舞台设计中,更结合了台上水面和灯光的交互效果,带给观众耳目一新的体验。

除却在话剧舞台上的大放异彩,德国大文豪歌德的这部代表作《浮士德》,也以各种艺术形式呈现在世界的舞台和银幕上。

匈牙利著名作曲家弗朗茨·李斯特创作了交响曲《浮士德》,他在塑造浮士德的音乐形象时, 不仅依据了歌德的著作, 还研究了有关浮士德的民间传说和其他文学作品。而法国作曲家古诺,则根据歌德的《浮士德》改编创作出了一部同名的五幕歌剧。

李斯特的交响曲,古诺的歌剧……《浮士德》为世界各国艺术家带来了无尽的创作灵感。

2015年3月,因将童话经典《灰姑娘》《睡美人》《天鹅湖》等和当代芭蕾相结合,呈现令人惊艳的感官效果而声名大噪的“编舞小王子”让-克里斯托弗·马约,率其执掌的蒙特卡洛芭蕾舞团,在国家大剧院为中国观众奉上了精彩的芭蕾舞剧《浮士德》。曾在德国威斯巴登剧院导演古诺歌剧《浮士德》的他,特意选用了李斯特的交响曲作为芭蕾舞剧的配乐。“尝试以不同的艺术形式来表现《浮士德》的哲学主题,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却又极具意义的事情。”三幕芭蕾舞剧呈现出宿命般的美感,与交响配乐的宏伟完美呼应。饰演浮士德和魔鬼的两名舞者纠缠的双手将舞台中央的“红色血滴”缓缓捧起,象征着交易的完成……“我希望用芭蕾这种艺术形式告诉人们,不要抗拒生老病死,而是要回到一个比较自然的状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马约答道。

《浮士德》爱与救赎的迷思

《浮士德》电影海报

2015年,由中国国家京剧院带来的京剧版《浮士德》,可谓惊世骇俗。将这样一部巨著改编成京剧,其难度对于编剧来说可想而知。京剧《浮士德》用独特的形式拷问着人性的底线,同样深刻地揭示出欲望这一人类悲剧的根源。

而在德国导演茂瑙执导的、于1926年上映的电影《浮士德》中,浮士德回到了通俗的文化之中,在表现主义的光怪陆离之中,在豪华的布景和特效呈现的视觉冲击下,尽管无法掩盖其在戏剧张力方面的薄弱,却依旧在深刻探讨着《浮士德》的“救赎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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