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去享妈妈的桃花源(共享爸爸)

共享爸爸(和爸爸去享妈妈的桃花源)

农村的孩子,总要有人来陪。”因为这句话,三年时间,他的青丝变白发,他也成为孩子们眼里的“校长爷爷”。

一名6岁女孩藏鸡腿的视频,让他以及二郎庙小学走进了大众的视野,他也成为继张桂梅后,又一位打动国人心的人民教师。

二郎庙小学,一个藏在河南革命老区太康县清集镇的小学,在中国地图上一个没有具体标注的地方。视频中网友眼中满头白发的“老校长”,其实是名80后,即将进入不惑之年的张鹏程,和妻子在乡村守护着身边的“留守儿童”,让一百多农村娃,有人陪亦有人暖。

红船杂志走近二郎庙小学,走近“校长爷爷”,听听他的故事,和那些小埋怨以及发自内心的热与爱。

红船人物 | 校长爷爷,共享爸爸

校长爷爷和他的孩子们

“张校长,我们把孩子给你了!”

太康地处革命老区,这里开辟的“水上抗日根据地”,是我党我军唯一一个既有新四军番号又有八路军番号的根据地。为了支持抗日,泰康县曾经一个村就有近200人参加革命队伍。如今,作为劳务输出大县,全国乡村普遍的“留守儿童”问题,也困扰着这里的人们。

采访中,红船杂志了解到,太康县清集镇二郎庙村户籍人口有2000多人,但村中常年却很少见到青壮年,“留守儿童”在这里已成为常态。“目前,在二郎庙村小学就读的150名学生中,90%均为留守儿童。青壮年基本上都选择在外打工,孩子们大都跟着老一辈人生活。父母们更希望自己的孩子选择有住宿条件的学校读书,这样对孩子不会太牵挂,也能减轻老人的负担。”土生土长的张鹏程,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家长的心思他懂。

二郎庙小学共有150名孩子和8名教师,小学部有80余名学生,其中60多名孩子选择住校。这些孩子周六、周日被爷爷奶奶接回家里团聚,周一到周五在学校住宿学习。

孩子父母外出前,都会专程跑过来嘱托张鹏程一句:“张校长,我们把孩子给你了!”张鹏程对红船杂志说:“就凭这句话,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六年来,张鹏程夫妻二人吃住在学校,守护着二郎庙小学,抚慰着孩子们思念父母的忧伤,培植着孩子们求学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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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郎庙校园内

“保住母校,让孩子们在家门口完成基础教育”

2021年春节过后,张鹏程的内心充满了喜悦,教育部门给学校划拨了20多万元专项经费。他用这些钱为学校拓展了操场、硬化美化了学校道路,粉刷了教室内外墙,给楼顶重新做了防水。“这些钱解决了我太多的后顾之忧。”说到这些,张鹏程的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二郎庙小学,是一所普通的乡村小学,也是张鹏程的母校。2018年9月张鹏程来到学校担任校长时,学校里只有不到30名学生。教室漏雨严重,一到阴天下雨,从二楼到一楼,几乎没有教室能安坐学习。因此,政府管理部门产生了撤点并校的意向。

为了保住母校不被合并,让二郎庙的孩子们能在家门口学习,有一个温暖的家,张鹏程开始修葺楼顶、硬化操场,还在学校里设置了食堂,并下定决心开办了幼儿园。

想方设法努力去保留学校,张鹏程有着这样的“私心”:“这样既保证了孩子能够在家门口上幼儿园,也同时保障了学校小学的生源,对于只有老人照顾的孩子们,在家门口完成基础教育,至少不用太小就如父母一般背井离乡。”

整修校园,上级拨款没到位的情况下,张鹏程个人筹款垫付了14万元。后来虽然上级拨款到位了,但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开支又成了难题。“要负责孩子们的吃喝拉撒,经费非常紧张。幼儿园的每个孩子每学期只收1000元学费,除了正常的上课外,还要能够让孩子们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身体长得健康。国家每天有4元的午餐补贴,但很难维持幼儿园的日常运转。”张鹏程最难的时候,为了维持学校开支,刷完了他和妻子两个人的信用卡,为了还上债务四处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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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庙小学的孩子们

“他们希望看到,孩子得到帮助时幸福的笑脸”

2020年9月,张鹏程接触到了短视频。他的视频主角全是他的孩子们,内容有上课教书、吃饭睡觉、清扫校园、家访慰问等等……视频中的他,是学校一名勤杂工、食堂采购、维修师傅,还有男寝室的陪寝员。

“我拍的视频,大都是孩子们在学习生活中的瞬间,长度大都在十几秒内,甚至不经过任何加工,便传到网上。”张鹏程说,慢慢的视频号有了粉丝,有了更多人的关注,有了伴随着小烦恼的诸多欣慰。

“鸡腿女孩”、“吃大虾”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后,有人开始说:“他一定赚了很多钱,要不怎么会让孩子吃那么好!”面对这些猜忌的声音,张鹏程从不解释,他告诉红船杂志:“一人之力,难以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半年以前学校里的孩子们还吃不上鸡腿和大虾,随着社会爱心的汇聚,才有了视频里孩子们的美味。“发这两个视频的目的,是为了让爱心人士看到他们捐献的物资和爱心,真正传递到了孩子身上。这些人中,有许多人以前接受过别人的帮助,他们希望看到孩子得到帮助时幸福的笑脸。”张鹏程对红船杂志说,虽然被误解,他依然很知足,因为爱没有被辜负。

目前,二郞庙小学有7个孩子接受了爱心人士的一对一帮扶。但社会人士和企业的帮助,也让张鹏程喜忧参半。喜的是,孩子们可以有牛奶喝,水果吃,还可以吃到大虾、牛肉等。烦恼的是“学校没有长期冷藏的能力,对冷冻肉类,只能尽快安排厨房做给孩子们吃。”

张鹏程希望通过红船杂志向社会表示感谢,同时呼吁,帮助他们的爱心人士和爱心企业,可以将食品类物资捐赠给比他们更需要的学校和孩子们。“目前,我们接收到的爱心物资已经足够了。但受食品、水果保质期限制,存储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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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的爱心让孩子喝上了奶,吃上了牛肉

“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张鹏程的家离学校很近,只有短短100米,站在学校大门口就可以看到家。但他3年来却很少回去,几乎一年到头都生活在学校里。

张鹏程的妻子一开始并不支持他的工作。后来在张鹏程的影响下,妻子不但理解了他的工作,还和他一起在学校教书。妻子负责女生宿舍的管理,张鹏程负责男生宿舍的管理。张鹏程笑着说:“我的被窝里面经常两三个孩子挤在一起睡。”

张鹏程夫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15岁,已经上了初三,对父亲的行为很敬佩。大儿子上学期间,由于张鹏程忙于工作,对孩子的情况基本上是不闻不问,孩子目前正面临升学,压力最大的时候,也没法给他一点帮助。“他的班主任是我同学,有什么事情就会通过电话告诉我,有时候我忙不开,就会委托他帮我处理孩子的学习问题。”张鹏程说,虽然儿子理解他,但自己心里却满是亏欠。

7岁的小儿子对父亲的这种做法目前还难以理解,看到爸爸和其他小朋友一块玩、一块睡,心里很委屈,觉得爸爸冷落了他。“有时候晚上看到其他小朋友钻到我的被窝里,他会表现的有些生气,推着小朋友说‘你不要钻我爸爸被窝。’还抱怨我说:‘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面对小儿子的“生气”,张鹏程很无奈,他的确没有给孩子专注的爱,只能耐心地开导孩子:“人家的爸爸经常不在家,你应该多让着他们。你看你多幸福,至少,你能经常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时间久了,小儿子的心里逐渐的平和,似乎也习惯了与小朋友共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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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爸爸

“孩子一发呆,我就知道他想家了”

在二郎庙小学,张鹏程不光是校长,还是万能的老师,学校目前共有8名老师,学校缺什么科目的老师,他就代理什么课。除了给孩子们上课,还照顾孩子们的日常起居。

一二年级的孩子由于年龄小,冬天住校时经常会出现尿床的现象。“如果早上有孩子不起来,我就知道他尿床了。这个时候我会把其他孩子支开,保护孩子的隐私和自尊心不受到伤害。”张鹏程知道孩子们晚上一旦睡着了,是很难叫醒的,如果强行叫醒,就会影响深度睡眠的质量。

“留守的孩子们虽然缺乏物质,但内心里更渴望得到关爱。有时候我会发现一些孩子在发呆,那个状态就是想家里人了。”“孩子一旦出现想家人的情况,我就会带着他做点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孩子们做完之后,我们会给孩子一些零食作为奖励。”张鹏程介绍,一般在晚饭后,会与孩子互动,一起做一些游戏项目。

“这段时间太忙了,我与孩子的互动有点少了,孩子们见到我,就拉着我的衣襟晃着说,‘校长爷爷,你好长时间都不和我们一起玩了。’这个时候,再累我都会和孩子们玩一会。”张鹏程一坐下,身边总会围满了孩子,挽着、拽着、抱着、扛着、搂着……此时,他便是所有孩子们的父亲。

“我比较喜欢孩子,我能做的就是尽力温暖孩子的心。我觉得他们的童年应该是快乐的,应当是天真无邪的,这个年龄段,忧愁和悲伤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脸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孩子,这件事是做不来的!”

张鹏程的学校很小,这所学校的学生也不多,但他的日常却不由地令人想起陶行知的那句话:在教师手里操着幼年人的命运,便操着民族和人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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