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海拔高度是多少米(柳河是哪里)

作者:宋东泽

柳河在辽、金、元时称羊肠河,是辽河的重要支流,发源于内蒙古的奈曼旗境内,全长297公里,流域面积5725平方公里。流域内多为荒山秃岭,沟壑纵横,沙丘连绵,植被稀疏。这条在半干旱地带流淌的河流,给中国北方民族提供了赖以驻牧的水草,东胡、鲜卑、乌桓、契丹、高句丽、蒙古族等在柳河两岸“你方唱罢我登场”。沙地与草原、游牧与农耕,在柳河两岸创造了经典对白。

柳河“六怪”

柳河在内蒙古自治区奈曼旗平安乡海拔394米的太平山发源,向着东南方迤逦而去。在内蒙、辽宁一片掺杂着沙土的丘陵地带,一股水流悄无声息地顺着地势流淌。它所流经的地域并不平坦,顺着内蒙古高原向松辽平原过渡的这个倾斜面,从西北向东南,穿过高山、绕过丘陵、冲向平原。

新民柳河历史与轶事

柳河与众不同处在于河水夹杂大量泥沙,含沙量居辽沈各河流之首,达每立方米22.6公斤,河水携带大量泥沙淤积在河床内,使得河床高于两侧平原地面,河道变迁频繁,成为水患最严重的河流。民间有“柳河不治,辽河不安”“不怕辽河涨,就怕柳河淌”之说。关于柳河水患,许多典籍中有所记载。

据《盛京通志》记载:

“柳河危害甚大,每到夏雨季节,柳河所经之处,无不泥泞。人见其水势突兀,不时而至,遂致骇为神异,信仰唯谨……东北水患以此河为最剧。”

据民国十五年《新民县志》记载:

“新民柳河源北出蒙古,自彰武南流入境,并其西郭,而东南注辽。其水漂悍,湍急奔流,砂砾不过一途。”“冬夏常患泛滥,且流无正轨,东西滥漫五十余里,一望白沙无际,为害最烈,民实苦之。”

《东三省名胜古迹轶闻》记载:

高凌云曰:新民环境多水,以辽、柳、绕阳三河为著。其中最险最奇者,柳河也。距县西可二十里。河水泥渣浑浊,流行急湍,时常暴涨,为居民害。

柳河进入新民境内便流入冲积平原上,此时河道宽阔,水流浑黄,显示出了大河浩荡的气势。一条黄褐色的河道,像辫子一样向远方流去。但是,一旦上游形成洪灾,河水中形成的泥沙带来很大水动力,将河道的位置、宽度、形状冲积的面目全非。正因柳河有这样的特点,在《新民县志》上记载了柳河的“六怪”。

新民柳河历史与轶事

柳河一怪:“所经之地,概系沙漠,而西北上游之地势高,东南下游之地势极低……故其水流至急,如由上倾下。每逢水涨,朝发夕过,水头高起数丈,壁立声雄波涛”;

柳河二怪:“流急势猛,水力直射之处,往往就高弃低,洼处得免,高处被冲。民众不知水力过猛,不容寻下就低,所以弃低就高”;

柳河三怪:“所经之处,向无居民,有之皆为蒙古牧人所居。几十里内或有一村,其地概系沙漠。全河流域由此而来,故一经水涨,夹沙而下,其浑如酱,沙水兼半,流势稍缓即澄清”;

柳河四怪:“每逢新涨之后,渡者常将车马陷入泥中,愈撼愈沉,竟将车马陷没”;

柳河五怪:“隆冬大寒之际,冰裂水出,九天发河而不知上高下低之。河面上结冰,底下有滔滔不绝之水,水涨水裂,涌而出之”;

柳河六怪:“水周围居中之人家于隆冬之时,由屋下出水不已。不知地被水浸,屋外皆冻,独屋下得暖水由此出。”因而,“当地居民言,治河者无不塞耳避之,甚至绅商中之佼佼者亦复如是”。

河神轶事

水是农业的命脉,在中华这个以农为本的古老国度中,对水的依赖、畏惧与自我保护的生存意识,使人类在很早的时候就产生了对水的崇拜观念。在洪荒的远古时代,由于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人们在洪水等自然灾害面前几乎无能为力,视洪水肆虐为水神作怪。为了达到免除水患的目的,只好祈求那些虚幻的河神,于是便出现了河神崇拜现象。

柳河因是“东北水患以此河为最剧”的河流,一直被人们所敬畏。在《盛京典制备考》中记载清光绪二年,前署将军、刑部尚书崇实具奏关于设立柳河神庙的奏折。

“势渐汹涌,及至下游,更弥漫,虽涨落无定、迁徙靡常,而乡村从无淹没之虞,行旅亦无阻滞之患,实有神灵默为呵护,前数年叠送大股马贼出没厅境,水势陡涨,贼之西来,阻其东窜,东至者。厄其西奔,贼散之后,水仍消退如常,每逢亢旱,官民祈求雨泽,亦无不立沛甘霖,实属有裨民生”“今柳河密迩陪都,久著灵迹,况又御患捍灾,群情感戴,既据该绅耆等联名吁请,核与崇功报德之义相符。合无仰恳天愿,饬部核议,酌加封号,编入祀典,以答灵贶而顺舆情,谨合同恭折具奏。”

新民柳河历史与轶事

光绪皇帝批复了奏折,经礼部批准立祠,内阁撰拟封号,奉朱笔圈出“显佑”二字以为神号。据《新民县志》记载:“柳河神庙,在县治东大街。清光绪三年新民抚民同知张锡藩奉敕建。民国五年县知事廖彭重修。”

关于柳河河神,新民“父母官”金梁在《瓜圃述异》中有记载:“新民柳河传有河神,为泥鳅精。水发无时,虽寒冰常徒地上涌,顷刻成灾,众皆畏敬之。”

清宣统二年,金梁来到新民府任知府。《瓜圃述异》中记载:“余守新民,莅任五日,而水大至。郡无城,恃铁道为堤防,高过丈。余率众防堵。转瞬已漫堤,兼以风雨,皆将为鱼焉”。突如其来的洪灾,给刚刚上任五天的知府来个措手不及。金梁面对洪水奔至,也变得束手无策。人在面对改变现实世界苍白无力时,往往借助于宗教的力量。在金梁一筹莫展之时,有人给他出了主意,说柳河有河神,是泥鳅成精,要祭拜河神,方能退水。于是,金梁率“商民请祭河神,余焚香,不觉泪下。众有哭失声者。”祭祀后,金梁便急忙返回大堤决口处,督工抢救。民众见金梁不顾个人安危,站立堤上指挥,纷纷上来规劝,怕金梁有所闪失。而金梁坚持不下,连续指挥两天,而水势忽然平缓,顺利进入河槽,免于一场灾难。“次日,众传上游水尤大,闻炮声,知方祀神忽见有云龙引水归河,始幸免。共祝太守爱民能感神,远近盛传不已,至见之报章。”

关于河神之事,金梁一直津津乐道。他在《瓜圃述异》还曾记述河神之事。一次,金梁巡柳河,突遇流沙,马队纷纷惊慌地避开,忽有一人落后,马蹄深深地陷入沙海中,不能自拔。“法常用巨木板,渡人往援,否则援者必同陷入”。周围人见状,赶忙去寻找大木板,可是仓促之间,哪能寻到。于是,大家赶忙请金梁祈祷于神。金梁写到“余默祝之,忽见陷者人马跃起,瞬出险矣。”金梁祈祷后,瞬间奇迹发生,居然跃马而起。

金公堤

当然,金梁也深知,治理柳河,只靠祭拜河神终不是长久之计。河水退去之后便定河策,治理河策大纲为八字“植柳培堤,送水入辽”。对此史籍多有记载。

据《新民县志》记载:

新民于清季始建府治,无城郭重干,而濒于河。盛秋水潦,往往涨溢卫巷,浅则病万,深可容。前太守金公梁,障堤植柳其上,不拆益牢,民赖以宁。

据《光宣小记》记载:

余知新民时,柳河为患,余乃植柳培堤,送水入辽,数年幸不成灾,众既以余名名堤(金公堤——作者注),复立长生位,亦同时闻之。

对修筑金公堤,《新民县志 荣凯修治柳河始末记一卷》记载了详情:

“宣统三年夏,知府金公(金梁——作者注)到任未久,即遭河患,以凯(荣凯——作者注)有所建。殷殷下问,其实凯本无治河之学,不过见景生情,略陈管见,且不敢自信。复同金公乘马勘察,行至县北二十里,有一高大沙岗,登颠远望,全河在目,水势直卫县街。金公亲毕,大为骇然。立谓凯云,此河不治,全县空矣。于是,沿岸查勘,由东转西,日行百余里。金公生长在南方,乘马本非所长,乃竟不知劳顿。”

经过严密调查研究,金梁与荣凯商议,荣凯建议说:“阅西人新书,有以森林治河之说,当时不晓其意,今日观柳岸顿悟。森林治河者即栽树治河也。柳河之命名由于土质宜柳,有柳之处即能成岸,定统而不为患。因凝定植柳培堤四字为纲。”金梁听后,十分赞赏,又议到:“辽河出自县东,转绕县南,曲连营口。柳河由西北流至县南二十里汇入辽水,两河归一。”于是,“送水入辽”四字又为一纲。

两人测量了用工之人力、财力、物力之所需,精打细算,由原估价五十万两精简至奉洋十二万元。本想第二年开工,没想到遇上了武昌起义,也就是辛亥革命,“奉部令各项工程一概停止,所有款项用备军需”。但金梁并未因此而有动摇。“金公自登高瞭望,沿河勘察之后,深以县街不保,朝夕为怀,不肯置诸不理”。于是“经金公转请拨款五千元……河统有缺口处用人力补齐,以免溃决。有流东岸县街之西北栽柳一行,培以土堤,使其柳长沙积,成为高岸,如上游天然之势,阻水南流,使原有之河统之口转向西南。卫县街计长二十余里,均用三寸粗、五尺高之柳椿,密排如篱,两边培土成壕,计共堵口四十余处,栽柳二十余里,仅用洋四千八百元。复于县街西头用麻袋装沙,将河流堵出街外。此时,年秋十月初,次实行小修,并移河于街外也。”可以说,作为一个封建官吏,金梁为新民地区百姓,整治柳河水患,改变民不聊生的困局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对柳河进行了综合治理,河道已大有改观,水患已基本根治。如今,站在柳河大桥举目四望,绿荫覆盖的河湾与废弃河道,共同诉说着河流的变迁史。因为河水的滋养,柳河河滩碧绿青翠,和覆盖着青草的平缓丘陵一起,构成一幅淡雅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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